两人打的旗鼓相当,难舍难分。
酣战中两人各中刀伤,却都是割伤,不足为碍。
不得不说能左右手互换的人,不管是敏捷、速度、还是招式变化,都不是中规中矩的武者所能比拟的,难缠的不得了。
杨凡突然一声大喊:“砍他。”男子心中一惊,猛然回头,一见之下竟是空无所有,便知中计,仓促急退,终是被杨凡刺到手臂,伤口之深,嵚肉至柄。
若是慢上半拍,这刀便会插在喉咙上了。
男子举手暂停,惊魂未定,看了看插在手臂上怪异的短刀,手指微颤使不上力,却依旧坚持不让匕首掉落。
男子冷笑道:“特级初期竟有如此实力,确实值得称道。我一只手用不上力,你也少了一把刀,我们算是持平吧。”
杨凡一言不发,手在身后一晃,便多出了一把匕首。
打脸打的太快,男子翘起大拇指表示佩服,脚上将断木一踢,撞向石柱反弹到门后,啪啪两声竟关上了大门。
男子丢掉蝴蝶刀,说道:“不打了。”
杨凡目瞪口呆,问道:“为啥?”
男子道:“没有为啥,早就不想干了。”
杨凡:“不知兄弟如何称呼?”
“温武。”
杨凡笑道:“你该不会是诈降等后面援兵吧?”
温武道:“你有这顾虑不足为奇,可你不妨细想一下,那箭矢要射死刘宝宝时为何我无动于衷?你踩死我的同僚我又为何眼睁睁看着?看着你们把这些小喽啰杀尽我为何熟视无睹?那怕现在受伤,我若一心想逃也不是全无机会,有必要诈降吗?”
杨凡疑惑道:“那你跟我打一场又是为何?”
温武认真道:“猎奇心起,想一试高低,这是其一。力竭而亡,再借尸还魂,这是其二。”
杨凡点点头,拱手表示佩服。
温武一把扯开衣服,露出了里面的小厮灰衣,笑道:“你也是大胆,连土皇帝说杀就杀。投降的晚点,我怕是也交代在你手里了。”
杨凡道:“你这是一直计划着金蝉脱壳呢?”
温武对着桌椅板凳连踢带踹,噼噼啪啪一阵后,发出一声惨叫,径直走到了内宅。
杨凡跟了上去,一把挡在身前。
温武拔出匕首,兀自包扎,说道:“放心!尾巴还不够干净,我还不能马上走。”
内院里,厢房内,杨凡和温武对坐。
温武道:“我是刘府豢养的一个孤儿,给我吃饱穿暖,教我武艺,按理说我应该对刘家视死效忠的。可虽是为奴的命,却不想为不值得的人卖命啊。一个对外勾结异族敌邦,对内横行无阻的家主,我实在无法心甘情愿受其驱使。”
杨凡问道:“你是说,刘季仁勾结外族?”
温武点点头道:“虽然没有看到刘季仁亲自操持过这些事宜,可他下面的几个管事都在做这些,刘三柯负责兵器买卖,刘四达负责走私粮草和私盐,刘五福负责走私人口,虽然数目不大,却都是行事隐秘长期经营。”
杨凡杀气腾腾,冷笑道:“刘三柯可还好?”
温武知道这杀气不是针对他,回答道:“消失了好久,前几日才又见到,瞎了一只眼,眼神却更加的歹毒,境界似乎也有提升,当真是老秃鹰拔毛跳崖,大难不死,必成后患。”
杨凡笑道:“你这样乱解谚语,别人如何再说: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’?”
温武无所谓道:“管他的呢,贴切就行。这样的人配不上福字,只是不知是谁这般本事竟能刺瞎他一只眼,若能见到……”
杨凡清咳一声,指了指自己,笑道:“我刺的。”
温武接着道:“若是见到我定要骂他,为何不多用一点力,刺死了事?”
杨凡嗨了一声,扶着额头道:“我那时逗留在一流境界,自己和兄弟们都命悬一线呢。”
温武:“难怪,佩服佩服,换了别人说越级战斗打到这份上还能全身而退,我定觉得是酒后胡话,可换了是你,不知为何我竟毫不怀疑。”
杨凡:“不知刘季仁的势力如何?”
温武叹息了一口气,说道:“我劝你趁早远遁江湖,逃离青州,不然定会麻烦不断。”
杨凡道:“这世上只有打出来的辉煌,没有逃出来的精彩。而且拖家带口的,没有逃亡的道理。”
温武轻叹一声,说道:“我自小在刘府长大,在那里活的越久越让我心惊,今个我就跟你掰扯掰扯这刘土皇的实力和势力吧,省的你不知好歹,一脚踏空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”
杨凡拱手道:“愿闻其详。”
温武:“刘季仁与叶将军叶子归即是儿女亲家,又是攻守同盟,长期的利益捆绑,早已不分彼此,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。就明面而言,就算一万守城军不能动弹,城中一万的卫军和五千的衙役也是可以任意驱使的,这中间少不得就有二十个超级高手。”
杨凡蹙着眉,倒吸一口凉气,取出炭笔和纸,认真道:“你接着说,认真说,详细说。”
温武:“这只是官方摆在明面上的实力,这是权利带来的势力,我自个觉得里面也不全是坏人,只是迫于权势和生计。至于暗地里的,那才真的让人毛骨悚然。刘季仁白手起家,最懂长期经营,妻子王氏大家闺秀名门世家,生了一肚子好女儿,七个女儿,两个嫁给叶家,一个嫁给经营镖局的武林聂家,一个嫁给商贾巨富王家,两个嫁给了军方司马家,只有一个与书生私奔,远走他乡。叶、聂、王、司马,都是跺跺脚可以让兰陵郡抖三抖的世家,你觉得看不到的实力可能估清?反正我是不知深浅的。谁说生女儿不好的啊?只要女儿足够多,江山当琴拨几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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