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。
程潜洗完澡,正要进入冥想时间。忽然想到什么,走到脏衣篮里一顿翻找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—-
【活血化淤膏】。
盯着瓶身看了好一会,像是做了个比清仓还大的重要决定似的,叹口气,拿着走进洗手间。
淡黄色膏体,带着点淡淡草药香。
拿手指蘸取了些,轻点在眼周,打圈涂抹。
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淤青已经不再是青黑了,现在有点发紫,再涂上一层黄腻腻的膏,
看起来完全像个智障。
突然想到那晚的“夺命肘子”,一时郁结,开始到处找手机。
“秦雪”
他点开对话框,看了好久。
【好的,那一会见。】这是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。
不就是今天下午的事吗,为什么感觉过去很久很久了。
翘起脚放在垫子上,又翻个身,一会又趴在沙发上,一会又坐起身,大概变换了72种姿势,再下去眼看西天取经都要成功了。
最后他在客厅踱起步来。
一边踱一边在键盘上轻点着:
【膏涂上去为什么眼睛更难受了?】
来回看了好几遍。
发送。
“怎么个难受法?痒吗还是疼?”正在晒衣服的秦雪看到信息心里一慌,
【徐道济,你不会坑我吧?!】
把衣架往胳肢窝底下一夹就开始回信息。
回得这么快。“又痒又疼。”
“要不您先洗掉,我去问问医生。”没有道理啊,难道过敏了吗?秦雪急忙给徐道济打电话,衣服、衣服架也随之散落在地。
“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。”
………
“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。”
………
“您…”
见鬼了,最近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。人家运气好得叫如有神助,
她也是。
但这个神敢情是瘟神啊!
忿忿地,突然一个不小心,左脚踩在铝合金衣架上,整个人向后滑倒。
“biang…”结结实实地以后脑勺奏响了时代的强音。
久久无法站起来,Hardy闻声从客厅跑来,在她身旁蹭来蹭去。
“姐姐作孽啊Hardy,起不来了。”
语音通话响,摸索着点开。
“你问好了吗?”那边久久等不到消息的人忍不住直接打电话来。
“程总…”
“你声音怎么那么小,听不清。可以拿近点吗?”
“我刚摔在地上了。”秦雪已经尽力喊出来,“可能摔到脖子了,我现在不敢动。”刚才胳膊肘下意识撑地,现在移动手也非常痛苦,艰难地把手机往前移了移。“要么你先洗掉看看。”
摔倒?程潜神色一紧,“你现在不要动,脖子摔到会很麻烦。你等我下。”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戴上眼镜拿起钥匙下地库。
“喂…程总?我没事的啊。喂?”
那边电话没挂,但估计电梯里信号不是太好,一分钟后又传来程潜的声音,
“我还在。你别说话了。别乱动。”
“喵。”
“不是我说话。”
“我耳朵没问题。”
“真的不用过来,我没事,我再躺躺就好了。”
“你现在只需要做两件事,第一,闭嘴;第二;别动。可以吗?”倔强的小人真的很难办。
秦雪识相地闭嘴。
“喵。”
“我家地址…”
“导航有记录。”
………
18km的距离,有人不到20分钟就飙了过来。
“门牌号。”在此期间,语音电话一直没有挂断。
“4号902。”
不一会。
“我在门口了。密码。”
“………”
“你到时候改了不就好了吗?”
“ 960515。”
“生日做密码本来也不安全。”
“滴…”门打开。
程潜迟疑了下,“我…方便直接进来的吧?”
“我穿着睡衣。”
程潜这才快速穿过客厅,在阳台地上看到躺在那儿瓜兮兮又可怜巴巴的秦雪。
”唉…”他叹口气,“你是个人才你知道吗?”
“你怎么也穿着睡衣…”
“别废话了,安民告示下,我现在要把你抱起来,你不要像上次…”
“放心我动不了。”想什么呢,我要能打人我还躺这儿吗?
“你要带什么吗?”
“帮我把手机拿上就行。”程潜蹲下来,轻轻地稳稳地将她抱起。
“嘶…”一移动脖子和腰都疼的不行。
程潜又更轻更小心地将她抱在怀里,
出门,用脚带上门。
“喵……”
留Hardy独守空闺。
把秦雪轻放在后排座,系上安全带,确认就算紧急刹车也不会掉下来后,回到驾驶位。
“我可能会开快点,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车速很快但很稳,秦雪闭上眼,祈祷没事,明天律所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。
“附近有医院吗?”
“去浦北医院,应该两三公里左右。”
“社区医院?还是去三甲的急诊吧。”
在导航上调好六院地址。
“上次喝醉了都那么矫捷,怎么清醒的时候也能摔倒。”
“那还不是因为…”
“因为什么?”
“我准备给医生打电话,没注意衣架掉地上了,然后不小心踩上去了。这种材质的架子在瓷砖地面上可太滑了。”
“噢…”原来是因为我。
“所以…你眼睛没事吗?”
“没事了,被你吓得好了。”本来就没事,但好像害得她受伤了。
20分钟后。
终于看到医生——一个顽强地用最后两缕发丝打造发型的中年男子,看他俩都穿着睡衣,打量了一眼,
“你们这是…”话又咽了下去,“下次遇到这种情况最好先打120,不要贸然搬动患者好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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