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玉谷这番解说,沈君山和周永才相信二道确不是为自己而来,顿时心里放下块巨石。
歇息片刻,玉盘渐渐苏醒过来。他刀伤虽重,但好在只是一时间流血过多,筋骨倒是损伤不重,他自盘膝打坐,以内功调息,真气循环小周天,气血略有缓和。
二道江湖经验丰富,如今身在玄教势力范围之内,虽然周德成和陆德全重伤,但难保他们也只是走卒而已,万一真有玄教高手追杀过来,那可危险得紧。玉盘调息一毕,便与玉谷商议,要尽快渡过黄河,起码要离开徐州境地。
玉谷锁眉不语,玉盘知他所忧,道:“师弟放心,此处距离渡口应该已不远,我伤在肋下,虽不能疾行,走路还是不碍的,我们只要挨到渡口上了船,那便行了。”
玉谷担心师兄伤势,却也知事不容缓,以玉盘的功底,慢速步行确无大碍,总比困在原地好得多。于是请周永帮手,他二人在两侧搭扶着玉盘,一行四人向河边渡口寻去。
有个伤患,步速必然缓慢许多,好在玉谷向来细致,方才奔逃之时,也是大致朝着渡口的方向,是以大家倒没走什么冤枉路。玉盘伤势不轻,全仗丹田一口真气支撑,走走歇歇,好容易在日薄西山之际,四人终于望到了黄河渡口。
此时天色已经渐暗,按说黄河浪大涛急,绝难有渡船夜间过河。四人心里都只想着找个僻静的小店暂避一宿,哪知走到渡口一看,正巧有艘华贵锦船准备起帆,十余个壮丁肩扛手拖,装载货物的工作已近尾声。
四人大喜,心想只要有船便有希望,我们多出些船资,好歹连夜过了黄河。
只见河边站一男子,体态略胖,指手划脚。沈君山跑到近前,陪笑道:“大老爷吉祥,小的有礼啦。”
那男子只是个船上的工长,听沈君山叫自己大老爷,不由飘飘然心底喜欢。正是双拳难打笑面人,面前这少年长得招人喜爱,自己平时那蛮横的语气竟也收敛大半,问道:“小子,找你家蛮爷有什么事?”
沈君山自小在崂山脚下赶大集做买卖,口头上颇有应对之才,道:“原来大老爷您姓蛮……蛮老爷,小的正有事情想求蛮老爷帮忙。您看这天色不早,再没有其它的渡船过河,不知能不能让我们在这条大船上搭个方便?”嘴上一边说着,手里悄悄将一锭玉谷交给他的碎银塞进那蛮爷的腰带里面,又道:“蛮老爷放心,我们几个只求渡河,随便安排到什么货舱草房里都好,绝不教大老爷你为难。”
那蛮爷被沈君山一口一个“大老爷”叫得心花怒放,况且这小子悄悄塞了银子,识相得紧,教他们藏在下舱里面过河,那也是方便至极。正欲答应,忽然有人喝道:“蛮都,这是我家少爷包下的船只,你敢私自让人搭乘么?!”众人顺声望去,说话的竟也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年,这少年来到蛮都身边,冷眼相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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