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个清醒到,刺痛白巫师的认知。
“有时候,那的确是个烦恼。但我不介意你这么做,年长的人,就应该把一些智慧,借给年轻的孩子。”
“你在鼓励我,把烦恼说出来吗?”
“本应如此。”
安塔利斯从白巫师的态度里,察觉到了不同寻常。男孩子的脚步,停了下来,邓布利多也是。
他们停在特加拉法广场,喷泉潺潺的水声,与艺人的风琴声,随风吹来。安塔利斯默默地欣赏着,一个踌躇的念头,在他的心底里徘徊,羞愧于说出口。
这个时候,他有点希望,白巫师会主动摄神取念他,至少不必经历,这样艰难的时刻。
“我的确,一直有一个困惑。”
白巫师看向年幼的男孩子,后者仰头直视着他,翠绿的眼眸,被阳光撒上了细碎的金光。“您是巫师界最伟大的白巫师,对吗?”
阿不思·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口气,他没有否认,也没有承认。
“这个世界上,有很多具备天赋与才华的巫师。”
“但他们都不是您。”
安塔利斯轻声说。
“当格林德沃肆虐的时候,您打败了他。这个黑巫师,比格林德沃更厉害吗?”
“也许吧。”白巫师有些沉默,他湛蓝的眼眸里盛满了复杂。
“他们一样的危险,善于操纵人心。”最终他缓缓说道,“我曾经有机会,阻止这一个——就是你想得那样——但我没有去做,我想着,他还有选择,这个优秀的年轻人,还有未来。”
邓布利多抬起手,注视着,自己苍老的掌纹。
“直到他做出,那些可怕的事情,直到命运,将那惩戒,交予到一个孩子手里。我认为,至少我应该帮助你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安塔利斯感到愧疚,意识到,他在挖一个老人的伤疤,这太残忍了。
“没关系,我曾经面对过,比这更糟糕的处境。人们会疑惑,为什么,我不找伏地魔决斗,为什么,不想办法杀死他。”
邓布利多说,平静地。
“但杀死一个生命,即使,是正义的复仇,它本身也是邪恶的。当你真的做过这件事,它就会变成一个诅咒,打开你灵魂里的一扇门,让你从此,不再完整。而更可怕的是,这会成为一个,无比糟糕的示范。”
“人们会跟随你的脚步。”安塔利斯明白了“他们会做,你做的事情。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白巫师点点头,安塔利斯不清楚,他此刻的表情是否属于悲哀。
“当我一名不值,我可以不顾一切。但当我被很多人,视为一个标志,我就必须做这样的考量。放弃我自己的灵魂,我可以做到。但那扇门,不应该被我,展示给其他人。这比解决一个,让人恐惧的黑巫师更重要。”
“但坚持这样的道路,应该很难。”哈利的灵魂小声说。
安塔利斯惭愧地叹息,白巫师所面对的,岂止是这个词,所能描绘的呢?它可比这世界上,任何魔法都难。
下午的庭审,哈利与安塔利斯,小心翼翼地交换了指挥权。
这并没有惊醒魂片。
但如果太阳和月亮,突然变更了彼此的位置,那肯定是,最引人瞩目的一件事——阿不思·邓布利多的感受正是如此。
很少有巫师,具有如此鲜明的两面。
如果不是,姓名魔法一如既往地告诉他一切正常,男孩子身上不一样的魔力,不一样的性格——白巫师会认为,这是某种附体。
排除了最危险的可能,邓布利多礼貌地,保留了疑问。
当他们再次推开,七号审判厅的大门,人们正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着。
威森加摩准备了一个羊皮纸卷轴,现在,每个人正在上面书写,他们的意见。
弗森迪尔这边,则准备了一个,不记名的黑色漆器,书记官正从里面,拿出一叠整齐的纸封,拆阅后,就往一个,把手处有着蛇纹雕刻的金属卷轴上书写。
“阿不思,你们还有两分钟就迟到了。”老巫师巴里戴上了他的老花镜,“我给你留了座位……”
“哦,多谢,但我想这里就很好。”
阿不思·邓布利多领着哈利,坐在了空荡荡的第一排。两分钟很快过去,威森加摩的卷轴,最终被传递给了白巫师。
它的把手,是苍白的骨质,在昏暗的光线下,闪烁着金属般的光芒。
卷轴的羊皮纸上,提供了几十条,未署名的选择。
哈利默读地扫了一遍。安塔利斯小声地给他解释了上面的名词。
从赚取金加隆,到解决一个通缉令……
从发明咒语,到五分钟内抓住金色飞贼……
哈利还看见了一条写着“联姻并育有长子”。
以及又一条写着,“获得梅林勋章”。
“果然大部分威森加摩是抵触的。”安塔利斯有些担忧地说。
但男孩子的情绪,却并没有很坏。
“这只是最坏的情况,还没有超出预期。”哈利翠绿的眼眸,微微眯起,就像一头盘算着什么的小狮子。
“安塔利斯,抛开那些偏见,和故意的为难,你有没有发现,这些任务都有着相同的特点。”
哈利压低了声音。
安塔利斯迟疑地,又借助男孩子的视野,看了一遍这张卷轴上,几乎是以十七岁的成年巫师为标准,罗列的几十条任务……
脑海里渐渐有了模糊的概念。
“威森加摩希望我们,对魔法界做出贡献,就像是一个诚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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